这个时代，星爷的金字招牌是否还能灵验？28 年前的这碗 " 黯然销魂饭 "，为什么再难有人买单？
作者 | L
编辑 | 钟毅
题图 | 《食神》
今年的电影暑期档，多少显得有点冷清。
猫眼专业版数据显示，截至 8 月 31 日，2024 年暑期档总票房为 116.43 亿元，总观影人次 2.84 亿。与去年相比，总票房同比下滑 44%，总观影人次同比缩水近半。
近六年暑期档总票房数据。（图 / 猫眼研究院）
而就在暑期档宣告落幕的这一天，一部电影的重映，还是激起了不小的水花。人们在社交媒体上热议，有人讲 " 自己欠星爷一张电影票 "，也有人刷起影片里的经典台词，" 根本就没有食神，或者人人都是食神 "。
这部电影，正是 1996 年周星驰主演的《食神》。
电影《食神》海报。（图 /《食神》）
只是上映一周后，《食神》的市场反馈并不理想，与不久前重映票房破亿的《你的名字》相比，550 万元人民币的成绩极为惨淡。这也不禁让人思考：这个时代，星爷的金字招牌是否还能灵验？28 年前的这碗 " 黯然销魂饭 "，为什么再难有人买单？观众们，已经抛弃 " 星爷 " 了吗？
隔夜饭有了，冷饭咋还炒不明白？
导演李力持在采访中曾提到，周星驰电影的关键词是 " 励志 "。《食神》的故事某种程度上也延续着这一内核，不过，稍显不同的是，周星驰在片中最初是以反派形象示人的。
影片中，史蒂芬 · 周开始是一位名声显赫的厨师，虽厨艺未达到顶尖水平，可在媒体的热捧以及资本的运作下，他被冠以 " 食神 " 的称谓。被推上神坛的他，难免会得意忘形。某次，自大的他遭助手背叛，一夜间就失掉了所有的盛誉，转而成为普通人。
落难时，在庙街遇到的一群朋友，让史蒂芬 · 周振作起来。他在发明了 " 爆浆濑尿牛丸 " 这道街头小吃之余，也慢慢重拾对生活的信心，后来还再一次站到了食神大赛的场地上，势要追回往昔的荣光。
《食神》海报。（图 /《食神》）
这部影片，很多人大概是在录像厅或是在家里的 VCD 上看完的。周星驰式无厘头的幽默，夸张的戏剧表现力，以及精美的食物画面，都给彼时的观众留下了深刻的印象。照理说，在有消费能力的这代人的支持下，它的重映本该有不俗的成绩，可最终为何会 " 扑街 " 呢？
原因并不难猜，老观众疲倦了，觉得这钱花不花无所谓。那批曾经拍手叫好的人，虽心中装着旧日情怀，可东山再起的叙事被讲了又讲，纵使演员是自己青年时的心中偶像，似乎也很难在多年以后继续保持那份共情。
更何况，如今的观影方式相当多元，地铁车厢里的一部手机，客厅里的电视，都能播映出这部影片。对很大一部分人来说，想回到那个心中的黄金时代，不是非得走进电影院。
新观众不买账，则与注意力的转移不无关系，更确切地说，是大家对电影的热情也许没有想象中那么高涨。" 三分钟讲完 xxx"" 小美拯救小帅，小帅卷土重来 " 一类短视频，只要看上十几个，《食神》的来龙去脉也就知道了大概。
短视频平台对《食神》的解构。（图 / 抖音）
此外，周星驰在电影叙事中喜欢的解构、金句式的观点以及游离于现实之外的名场面，天然地适合碎片化传播。作为消磨时间的工具，能让人在最短的时间内有点笑料，这本身已经足够了——这里无意批判审美或是某些媒介使用习惯，只是不得不承认，在选择娱乐方式时，大银幕的优先级确实正在下降。
有多少经典可以重来，
有多少怀旧能一直贩卖
对周星驰个人而言，《食神》意义十分重大——这是他自立门户后，尝试拍摄的第一部电影。
在那以前，他遭遇了几次票房 " 滑铁卢 "，其中还包括后来成为名作的《大话西游》。因市场反馈较差和制作成本过高，那时的星彩公司直接走上了倒闭的道路。为证明自己，周星驰另起炉灶，成立星辉海外有限公司，希望能重整旗鼓。
电影《大话西游》海报。（图 /《大话西游》）
当时的香港电影处境也 " 内外交困 "，好莱坞大片的频频引进，外加观众口味的变化，让许多影人无从下手。即便在这样的境况下，周星驰还是叫上李力持，以饮食和功夫为名，拍了一部典型周式风格的喜剧。
影片的结尾令人印象深刻：史蒂芬 · 周重遇给自己下套的助手时，讲了一句让人再熟悉不过的台词，" 我不是要让人家说我厉害，而是要告诉人家，我失去的我一定拿得回来 "。随后，还跟着一个用钞票点烟的镜头，那是对《英雄本色》的致敬，而戏里戏外传递出的野心，也彰显无疑。
（图 /《食神》）
稍显偏执的周星驰显然赌对了。那一年，《食神》斩获香港电影票房亚军。更重要的是，这部影片给人们留下了一个个妇孺皆知的梗。
诸如，人们会反复听影片中的歌曲《初恋》；也由此知道了，烹制一碗炒饭，用隔夜米饭才算得上正宗；还有，每每看着茶餐厅菜单里的黯然销魂饭和撒尿牛丸，大都会心一笑，想起这部电影。
曾几何时，它被一代人奉为经典。而二十多年后，谁也料想不到，当它真正意义上登上内地电影院的银幕，迎来的却是 " 扑街 "。情怀的滤镜，在务实的观众面前终于败下阵来，除了让人深感唏嘘，好像确实也无可奈何。影片身上承载着的种种带着怀旧意味的精神意涵，也终究难敌现实的残酷。
最近几年，重映片大多都是类似的结局。它们无不揭示着一个事实：时代变了，有些东西只能往前看，而有些记忆，放在过去才更显得美好。想和观众产生新的联结，必须要做转变。这一点，从业者比谁都明晰，就连素来以片场 " 暴君 " 形象示人的周星驰，也始终在调整着自己的事业轨迹。
如果说《美人鱼》《新喜剧之王》是他在新的影视环境下的尝试，那么在当下的互联网语境里，周星驰的诸多做法都在竭力证明，他不想掉队，而是拥抱新的媒介，用与过去完全不同的方法做力所能及的表达。
6 月初，" 九五二七剧场 " 的首部微短剧作品《金猪玉叶》在抖音上线。这是周星驰在短视频平台上的首度尝试。尽管有着超 4 亿的播放量，但在底下的评论区，还是能看到有人讲 " 周星驰始终不明白，观众是喜欢看他，不是喜欢看他拍别人 "" 是熟悉的味道，可还是找不回从前的感觉 "。
周星驰出品的短剧《金猪玉叶》。（图 /《金猪玉叶》）
八月中旬，爱奇艺的脱口秀综艺节目《喜剧之王单口季》开播，名字上就已经打着周星驰电影的旗号，官方在宣传时，更是有意无意地主打这位 " 喜剧之王 " 的影响力。在一个商业逻辑至上的场域，周星驰变成了吸金的大 IP。最好的噱头，情怀生意的最火爆卖点，全部是他自己。
《喜剧之王单口季》中对周星驰的介绍。（图 /《喜剧之王单口季》）
这些作品 " 含星量 " 不足的问题常受人诟病，但起码证明，" 星爷 " 没有停在过去。所以，对观众而言，把他们曾经的作品捧上神坛没有太大必要，当作一片 " 精神自留地 "，当成一个怀念从前的开关，也许会更坦然自在。
2022 年 6 月，香港 " 珍宝海鲜舫 " 永沉海底。（图 /《无间道 2》）
况且，电影已成过往，生活仍在向前。两年前的 6 月，香港 " 珍宝海鲜舫 " 永沉海底，这艘在海上停留了四十六年的巨轮，自此告别港人，而这正是《食神》最后的决战地。食材和围观群众都不见了，还瞎比个什么劲呢？
校对：遇见；运营：小野；排版：冼晓玲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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